水乡后柳小记

作者|陈永明

甲辰年元宵节的第二天，侄子邀我去石泉玩。我是个喜欢静的人，年都过完了，哪都没去一直待在家，感觉烦闷，便欣然应诺。上车后我对侄子说，都去石泉县城次数多了，今天不如到后柳古镇去吧。他们都没去过后柳，听我说后柳是个古镇还是水乡，都有些心动。石泉与佛坪相邻，两个县城相距不到一百公里，现在几乎家家都有小汽车，出行方便，石泉来佛坪做生意、乘坐高铁的人不少，佛坪人也经常到石泉去购物或游玩。以往都是从佛坪大河坝先到两河镇，上316省道（原西万路），一个多小时就到石泉县城了，只是这条路弯道多。去年宁（陕）石（泉）高速路通车，听别人说从大河坝上西汉高速至宁陕筒车湾，再上宁石高速，路好走用时两条路差不多。我就提议走高速。这个正月，第一周春光明媚，气温回升快，像阳春三月的天气。第二周又寒风刺骨，雨雪一场接一场，又似回到去年冬天最冷的时段。下雪不冷化雪冷。就在元宵节前一两天，因下冻雨和雪西汉高速封闭，今天刚通车。我们上高速，还没到走多远在第一个隧道口，就开始堵车了，这一堵就是一个多小时，我们后悔不该走高速，不然这一个多小时已经到石泉了。最后还是盼来了交警，去隧道里处理4辆追尾车事故，才疏通了道路。上了宁石高速，路上车辆很少。筒车湾海拔850米，路上的冰雪尚未融化完，车也不能跑得太快。到了石泉县城海拔降到350米，这一路基本都是下坡。在石泉东下高速，过桥便是一条通往后柳的公路。后柳是石泉县一个最好的景点，从后柳还可去中坝大峡谷、熨斗燕翔洞、雁山瀑布、汉阴古梯田几个景点。我是第二次来后柳了，记得三年前，也是一个春天，受家住熨斗镇的一位朋友之邀去他家做客，顺路游了雁山瀑布与后柳。今日到后柳感觉与上次没有多大的变化，两次游客都少，景点显得冷清。

后柳镇坐落在汉江西岸，大巴山脚下，江对岸是逶迤来的秦岭山脉，山上少人家。汉江到了后柳，在其下游建有喜河电站，大坝拦江水后仰至此，形成了宽阔的水面，看不见江水流动的一丝痕迹，静得像是一个湖泊。后柳镇的南面是一湾几百亩的水面，取名天鹅湖，湖里还真有几对大白鹅，误以为是天鹅。后柳三面环水，号称水乡也还算说得过去。江边建有广场和码头，停靠了好几艘中型游船和快艇，明码标价乘坐一人100元，游一圈用时40分钟，游客少，要等凑齐一船人才开船，估计得等两三个小时。天鹅湖里可划船，只见湖边有船却无人划玩。我们在广场边停好车，去一家餐馆订了餐，见老板兼厨师才准备食材，淘米煮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用餐，便顺着一长溜全是餐馆的铺面前行观景，见一处取名为“屋包树”的铺面，是经营小吃的，游客少店主打烊休息，我便趴在窗户前向里望去，铺面只有几个平方米，墙角是一棵几人合抱的大皂角树，树根处还立有一个介绍古树的牌子，树龄已有800多年。皂角树从屋顶露出向四面伸展粗壮的枝丫，夏天像伞一样能遮蔽上百平方的面积，树冠上喜鹊搭了一个大窝，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叫着飞出飞进。我在想，这地方是寸土寸金，不然怎么用小屋去包一棵古树做铺面？难道镇上建房即使临时建筑无规划也无须办证吗？怎能允许建个小屋把古树包起来？这是景区，树下留一小块空地，供游客观赏打卡，再装上几把露天椅，也是当地居民或游客，夏天在此纳凉休憩的好地方，更有利于保护古树。古树旁便是老街入口。老街是东西走向，东低西高，百十米长，街道4米多宽，两边基本全是老式一层瓦房建筑，随地形而建，隔一二十米远就要上三五步石台阶，显然当时是一条通往江边码头的路，路两边一户换着一户建房，然后形成了街道。街道两旁的铺面主要经营各种小吃，亦有几家民宿。有一处门头上用水泥做成浮雕般的碗大红字“中民人民银行”，是1950年元月人民银行设的一处流动办事点，现在里面卖石锅鱼。

老街让当地人最引以为豪的是出过一位抗日名将王范堂。当年台儿庄战役的敢死队队长王范堂，在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国军30军少将副师长，参加过卢沟桥防御战、娘子关阻击战、武汉保卫战、中原运动战等著名战役。在台儿庄战役的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担任敢死队队长，率领57名敢死队员，拼死相搏，消灭了驻守在台儿庄西北阵地上的日军。英雄已去，浩气长存，抗日英雄王范堂故居现已成为石泉县中小学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老街的背面建了一家名为“扬帆”的大酒店，外观高端大气。旁边还有一座三层大楼的根艺奇石馆。上次来我用了好长时间，细细参观了馆内的根艺和奇石，规模大藏品多。参观完老街，餐馆的饭菜也快好了，自家房子自己经营，老板厨师一身兼，服务员是老板的母亲，饭菜味道可口，价格公道。我给老板发了一支烟，问起游客怎么这么少？老板却说，从正月初二到正月初八游客多得很，这一溜串的餐馆都营业，他一天忙得顾不上吃饭，这几天消闲了。我问游客都是哪儿的？他答，全是西安来的。我也说方言，两地方言大体差不多，老板以为我是本地人，饭菜价也没有乱要，还特别热情。我细听石泉方言与我们的方言还是有区别的，许多字的发音不同。我问他这地方为何叫后柳？他也说不出来历。我臆想，江边多柳，江在街后，故而得名后柳吧。是为记。（图片素材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