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路上

作者|王旭清

人这一辈子必须要出门走一走，观世间之万象，看大自然之神奇，品人间之烟火。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旅行，那旅行的真谛就是感悟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就是景仰道法，遵循敬畏自然规律。——题记1，夜投天府之国这并不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历经多次忐忑才诞生了这次出行计划。到了这个年纪，考虑和照顾的比较多，心想一辆车外出比较孤单，但组队又担心自己带着小孙女，家里的事情多，肯定走不到一起，不仅要耽搁每天的行程，而且还影响队友的心情，思前想后，最终才决定做个独行侠。小孙女终于放暑假了，心中盘算已久的出行计划即将实施。远在东莞的女儿得知我们出行的消息后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于我们出行的前一天从广州坐飞机回到汉中，第二天我们一行三大一小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自驾云南之行。我们分工明确，各行其责。我负责此次行程的主驾工作，毕竟开车几十年，靠谱；女儿负责在网上预定酒店，购买景点门票及我们一行的吃吃喝喝，年轻人点子多，手法娴熟，这些活非她莫属；老婆除过负责各种挑刺儿之外，就是为我多长两只眼睛，时不时观察路面情况，并做好提示；小孙女是开心果，从早到晚除过偶尔在车上睡觉之外，就是一个十足的话唠，喋喋不休和各种奇葩语言让人捧腹，笑声和快乐装满车厢。其实最早的旅行目的地是新疆，但看到网上热火朝天沸沸扬扬的差评和堵得水泄不通的视频，心中的热情一下子就褪去了十万八千里。我对老婆说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你看这路上堵得能急死人，你看这宾馆酒店的价格涨得能穷死人，你看这各种评论能笑死人。干脆换地方，不去寻着挨宰去。老婆说那不行了就去云南，于是又在网上看去云南的攻略。其实哪里都一样，好坏众说纷纭，大可不必太纠结网评之言，只要自己心中有谱就行。成都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按照计划这里是不停留的。女儿在路上说她没有去过成都，宽窄巷子又是网红地。没去过咱就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重新设计导航，目的地是宽窄巷子附近区域的酒店。在成都下高速后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成都的限号规定，恰巧我的号牌在限制通行之内。我们无奈地被挡在三环路之外。询问路口执勤点民警，告知我说如果有急事就把车停在对面的停车场，打的去市区，如果没有啥急事就等到晚上八点再开车去，八点后限行撤除。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连续来了几个带路之人，他们说可以帮我走出禁区。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带路人，听着他们不厌其烦地说道，我却没有半点的心动之意，因为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异地他乡被坑之后无计可施的画面，而这些闪现的画面更笃定了我坚决不接受陌生之人提供的服务，于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们的好心。求人求己不如找百度地图，它也许能帮我走出困境，因为它有躲避限号禁行的功能。老婆和女儿说不行了就继续前进，不去成都市区了，我说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能让一纸禁令把我们隔在天府之国门外，闯禁区也要进市区，哪怕被罚款扣分也在所不惜。这当然是玩笑话，作为一个拥有四十多年驾龄的老驾驶员，遵章守纪是必须的。我说咱们把八只眼睛放亮点，我们边走边看，如果路右边有酒店就住，别管价钱，住下之后哪怕打的也要进市区，去所谓的宽窄巷子、锦里打卡，去撸串，去文殊院门口买传说中的宫廷糕点。在百度地图的指引下，七拐八转之后就上了三环路。车行不远，便侦查到路边的商务酒店，我从右后视镜确定安全之后便一把方向就拐到酒店门口。天遂人愿，不但有房间，而且还有免费的地下停车场。和酒店的服务员及大堂经理打探去市区的路线，他们说酒店离市区大约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好处是离酒店一公里左右就有去市区的地铁站，又快又方便，还省钱。他们很仔细很热情地说了具体的下车点及去西安路撸串的店名，这让我非常感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出门向目的地出发。现在的撸串好像成了一种时尚。我们在西安路一家名为“串串行家”的店门口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好像所有人都跑到这里来撸串，大厅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门口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本地腔和外地话混在一起犹如一曲曲原生态大合唱。看这长龙般的队伍，应该味道不错，那就耐着性子等待吧。食客大多都满头大汗的同时不停地抽动鼻翼，嘴巴不停地咀嚼，阵阵香味不失时机地钻入鼻腔，引逗着我的肠胃不停地痉挛鸣叫，口水不自觉的浸满口腔。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煎熬，终于如愿以偿地过了一把嘴瘾，解了一把馋。网红打卡地是必须要去的，拍照发圈是得瑟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宽窄巷子”，顾名思义吧。巷子大同小异，都是卖小吃小喝小商品赚四方钱的地方。这里就是人的浪潮，那浪潮一浪接着一浪。

有诗云：“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的确是惬事一桩。虽然我在他乡遇到的不是故知，但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久违的乡音，这牵人心魂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犹如天籁传入我的耳道。我惊讶地转身向后看去，原来是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边走边用家乡话说笑，殊不知他们的说笑已经触动到我灵魂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我不由自主地站定询问他们是不是天水张川的？我冷不丁地一句问话也让他们惊讶地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那僵硬的表情就知道我可能吓到他们了，我急忙说我是张川的，听到家乡话好亲切，他们听到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舒展紧锁的眉宇，放松绷紧的嘴巴，最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张川的。我们互报了乡镇，居然是邻乡。千里之外，茫茫人海，竟然能遇到故乡人，不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也是对心灵孤独处最温暖的一点慰藉。真可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记得友人推荐说文殊院门口的“宫廷糕点铺”里的糕点很好吃，于是打车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去。询问出租车师傅，她听后顺手从右边的置物盒里提起一个食品袋，说那里的糕点品种繁多，本地人就喜欢吃这种小一点的糕点。说我们这会儿过去人少，不需要排队等待。出租车师傅一口纯正的川腔很好听，抑扬顿挫地像在唱歌。品尝了宫廷糕点，老婆、女儿、孙女都说好吃，但对我这个非吃货来说和街面上卖的点心没有啥区别。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未经亲身体验过的事情都是一种传说而已。2，情寄丽江古城丽江古城是此行的第二站。早上十点左右从成都出发，前往丽江古城，女儿在网上已经定好了酒店。过四川的最后一个城市攀枝花市之后，那高原风貌愈来愈明显。蓝天白云好像贴着山顶，觉得站立在山顶上一抬手就能触摸到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转弯抹角处，冷不防就有一道美丽的风景出现在眼前。其实风景永远在路上，在观风景者的心中。到丽江已是晚上九点左右。尽管八百多公里路除过进服务区加油、吃饭和适当休息，几乎没有过多的停留耽搁，但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感，相反的是兴奋无比。晚饭是当地的过桥米线和饵丝米线，吃过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打车前往丽江古城，想和古城来一个深情拥抱。丽江古城的夜是迷人的。那迷离眼神的灯光最能诱惑人发挥最大的想象力；那淙淙渠水旁的酒吧、咖啡屋最能吸引人的眼球；那手鼓的嘭嘭声伴着悠扬婉转的歌声，听着真让人觉得千愁万绪终于有个可诉之处；那身着名族服饰的纤纤美少女，或丰腴的美少妇，她们在摄影师的导演下做着风情万种的造型，或托腮沉思，或回眸生媚，或手持小经筒目眺远方，如醉似幻。丽江古城的夜色是充满诱惑的。当目光从歌声或敲打声的门窗上扫过时，无不是晃动着激情澎湃的身影，或翘首以盼生情，或摆弄肢体语言撩人，在忽明忽暗且五颜六色的光环陪衬下，无不让人产生幻觉，心底顿生荡漾。这大概就是丽江古城夜色的魅力所在吧。

3，受囧香格里拉香格里拉是此行的第三站。这一站，让我觉得有点“人在囧途”的经历，也让我更加深切的感受到谁都无法与大自然的力量抗衡。所谓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的确确就是随风飘荡的一粒尘埃。丽江距香格里拉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但地势陡然被抬高，汽车在高山云雾中穿行。盛夏节气，这种烟雾缭绕的景致在低海拔的内地是很少见的。因为要去虎跳峡景区，导航设置了此地为目的地，所以我们被导航在离目的地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导出丽香高速，转入通往香格里拉、西藏的G214国道。说心里话，当目睹到去西藏的路标时，心中激情澎湃，难言的激动与兴奋。去西藏是自己多年来的梦想，可几次准备都因其他原因导致计划流产，如今面对倏然出现在眼前去西藏的路标难免会让人兴奋满胸。进入G214丽江至虎跳峡的路段后，猛然才发现自己已经穿行在一条狭长的峡谷里。顺着车窗玻璃向左右放眼望去，两边是险峻的高山及壁立的峭崖，脚下是蜿蜒在峡谷间犹如灰白色带子般的214国道及永不回头奔向远方如同黄色丝绸般的金沙江。此时此刻从各种障碍中窥探到的金沙江缓缓地翻滚着黄色细浪向前涌动，没有一点不羁，还算温柔。很快，自己心中的那份澎湃和爽意被一眼望不到头的堵车长龙扫荡得一分不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龟行，终于挪到一个岔路口后巍然不动了。此时从对面走过来几个年轻人，挨车逐个询问要不要坐他们的车去景区。我不明就里，断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交谈。只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此地距景区还有五六公里，但是由于上方景区的停车场车位有限，容不下太多车辆进入，工作人员只有对进入景区的车辆实行管控措施，就是说景区停车场出去几辆车就从下方被堵的车队中放行几辆进入景区。坐他们的车可以走乡间小道，绕过堵车点，直接开到景区，并帮忙购买门票和电梯乘坐票，不需要在这里死等硬熬，耗费精神和时间。我顺口问了一下收费价格，他们说不按人头算账，按车算，每车四百元。我的戒备心很强，早在心中做了心理暗示，任何时候不能和陌生人搭讪，尤其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接受陌生人的热情服务，这种心理暗示已经在我心底生根，促使我又一次拒绝了他们的好心。就在我倍受煎熬举棋不定的时候，又来了一位年龄稍长、黑瘦高个儿、很面善的男子，这不禁让人怦然心动。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眼缘让我瞬间心理破防，就如同相了多年的亲，没有一个能瞧上的，突然间对眼前出现的陌生人却“情有独钟”。没等他开口言明，我却主动出击。我让他把价钱再少点了就上他的车，他哈哈一笑，说我们是他的头一单，别人都收四百块，让我给他三百块就行，而且保证给我们服务好。我没有和他再讨价还价，却欣然接受了他的意见。他说他姓杨，他开玩笑说可以叫他杨老黑，他自嘲比非洲人还黑。的确，仔细打量之下，这杨师傅确实沾了高原紫外线的大光。杨师傅很健谈，黑红色的脸膛时时春风荡漾。说话间汽车在他地操控下七转八拐就拐进了乡村小路。他说我们高速下早了，错过了一座网红桥，他指着路右边让我们看那座网红桥，那万丈高桥腾空而起，恢宏且傲气的横跨在两山之间。我坐在前排和杨师傅胡侃乱聊的同时转头望了一下身后，只见老婆、女儿和孙女一脸严肃，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抓着座椅，原来汽车在连续上陡坡及几个急转弯之后，摇晃的她们心生慌乱。的确，这是一条半硬化且只能容一辆车通行的乡间小道，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开车的不害怕，可坐车的看到这景致没有不胆战心惊的。我为了缓解她们紧张的情绪，故意说杨师傅的车技好，这么陡的路，这么急的弯却开得很平稳。杨师傅说这条路在旅游旺季的时候他天天跑，非常熟悉，就是哪里有个坑有个包他都清楚，况且在这样的路上载客必须要操百分之二百的心，哪里还敢有半点的马虎。我说这么窄的路，万一对面有车过来咋错车呀，他让我放心，说这条道相当于单行道，除过本地人拉客向那边走之外，没有其它车从那边过来，因为山高坡陡弯急，错车困难，本地人都知道。但往往有些事情并不是绝对的，说话间就听见对面有汽车喇叭声，这明明就是要和杨师傅不失时机地开个玩笑。杨师傅左右瞅了瞅，慢慢靠边停车让行。他说来车绝对是外地车，肯定是想走小路绕过堵车点没有找到路返回来的，这条路并非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走出去，岔路很多，大多数都是断头路，如果车身稍微宽大一点根本就过不去，这路只适合他们这种带档位的小面包跑，自动档想都别想，因为下坡的时候全靠挂入低速档来控制车速，单靠踩刹车会导致刹车片发热冒烟，继而刹车失灵。杨师傅的这番话我很赞同，毕竟我也是老驾驶员了。杨师傅判断的太正确了，对面下来的两辆SUV确实挂着外地牌照。那两辆车紧贴着杨师傅的车慢慢错了过去。车是错过了，这会儿我却紧张了，因为这坡太陡，上坡起步如果掌控不好的话会后溜，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我瞅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看杨师傅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着手刹柄，那发动机的轰鸣声直捣耳鼓，汽车开始抖动的同时杨师傅慢慢松开了手刹，车轮哗啦啦地空转了两下便找准了着力点，重新转动在有附着力的路面上，汽车摇摆着猛地往前一窜， 终于昂首阔步在正道上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四十多分钟之后，那条让人生畏的路终于落在我们身后。杨师傅熟门熟路地把车开进景区，并帮我们买好门票和电梯票。一切无须言语表达，看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就明白他们之间的沟通和配合默契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虎跳峡景区不在于它的风景有多优美，而在于大自然赋予它的力量有多强大。从上游不舍昼夜奔腾而来的金沙江水在此地遇到巨石的阻碍后很不开心，于是便聚集所有能量与横卧在江中的巨石做一殊搏，那翻滚的浪潮猛地扑打在巨石上，巨石岿然不动，相反那浪潮在反作用力下激起了更高的浪潮，然后狠狠地再次砸向江中，于是黄浪欲盖天，水雾漫八方，涛声满谷吼，慑人于心魂。这不由让人心生感慨，谁能与它相比！香格里拉市在我的心里是悠深难忘的。当我还没来得及领略它的美好，没有感受它的神秘的时候就病倒在宾馆的床上了。这病来的蹊跷，来的突然，来的让人心灰意冷。初到香格里拉的当天晚上，只是觉得气候非常凉爽，确切的说是有点冰冷，宾馆服务员都裹着夹袄。老婆和女儿受晕车的影响没有了食欲，计划好的牦牛火锅也泡汤了，就近在“重庆缸缸面店”吃面。可能是上午山路急弯带来的后遗症，老婆和女儿一口都吃不下，只有我和小孙女狼吞虎咽般的吃光了搪瓷缸子里的面。我精气神十足，没有半点的不适和困倦。我鼓动老婆、女儿和小孙女去“独可宗古城”，女儿早扛不住了，摆着手打了退堂鼓，说要去你们两个老的去，她要和小的睡觉了。我兴致正浓，觉得这会儿窝在宾馆里是浪费美好时光，也就失去旅行的乐趣和意义，旅行的目的就是探寻不一样的人文地理，了解本地民众的生活习性，领略异域风情。于是我生拉硬扯地让老婆和我一起去了一趟“独克宗”，观赏了“月光印巷”景色，用一颗非常虔诚的心与众人合力转动了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转经筒。尽管心是虔诚的，尽管精气神是十足的，但最终还是没有甩掉疾病的折磨，没有摆脱疾病带来的困扰。当天凌晨四点多，我毫无征兆的莫名其妙的突然严重腹泻，服用携带的治疗腹泻的药也无济于事。熬到天亮之后，我让女儿去药店买来葡萄糖口服液、淡盐水以及肠炎宁片，祈盼服后有些好转。但事与愿违，服药后反而变本加厉，腹泻得更加厉害。与此同时，全身发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劲，一测体温，好家伙，居然发热38.5°。好啊，这下热闹了，女儿急了，老婆慌了，连小孙女都催我去医院看病。我也觉得不去医院看来是不行了，于是摇摇晃晃地下楼，在宾馆大厅向服务员打探医院的位置，服务员说香格里拉“和谐医院”离宾馆大概五百米，几分钟就到了。细雨霏霏，冷风阵阵，温度十三，这就是七月下旬香格里拉的早晨，也是香格里拉送给我的见面礼。虽然把带来的所有厚衣服都裹套在身上，但在去医院的路上仍感凉气袭人。我如同一片被霜打的树叶随风晃动，要不是老婆的搀扶，随时都会飘落，被风雨撕碎。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我在仅仅的几个小时之后竟如同失去活力的枯枝败叶。人啊，看似强大，竟是如此这般脆弱，有时候更像一件瓷器，虽然经过炉火的重重炙烤，但还是经不起磕磕碰碰。人就是一件易碎品。

可能天下所有的医院都是一种程序模式吧，排队、挂号、待诊、叫号、问询、做各种检查和化验，然后再把检查报告单和化验单递给医生，这样折腾下来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医生看过我的单子之后诊断为急性肠炎。于是，四瓶500毫升的各种液体经过将近五个小时地传送，一滴不剩地输入在我的血管之中。从早到晚，水米未进，却没有一丝的饥饿感。老婆在陪我输液的时候好像受了风寒，开始头疼、咳嗽。她说她坐在我边上刚好是个风口，是为了给我挡风才受凉的。嘿嘿，这个锅我背定了，因为输液大厅里的三台空调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气，我在准备输液的时候挑选了一个比较透气不怎么热的地方坐下来，老婆让我换个地方，说这里透风，容易受凉。我比她犟，没有采纳她的建议，认为虽然有风，但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输液中如果冷了可以换个地方，谁知道这一坐就昏睡几个小时，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俗话说得好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一点都不假。疾病在和我较劲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终于缴械投降了，我也终于觉得有了一点精神，体力也在慢慢恢复，最主要的是有了食欲，很馋一碗方便面。女儿听后欢天喜地，一溜烟就从超市里提来了四桶方便面，我惊愕地望着她出神，女儿说我这个主心骨病倒之后，全家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吃饭的，说这会儿我想吃了，大家都饿了，这面不是给我一个人的。其实家里人人都重要，任何人染病都会让其他亲人寝食难安。小病初愈之夜的睡眠是深沉的。这一觉一直睡次日上午九点多才醒过来，其实不是睡醒了，而是饿醒了。早餐一阵猛吃猛喝之后又满血复活，全身没有一点不适之感。我笑侃道我又活过来了。尽管突来的疾病打乱了行程和计划，但香格里拉的经典之地还是想去拜望的，可由于老婆感冒，女儿也凑热闹似地说她喉咙疼，还时不时的吭吭咔咔，唯独小孙女还算坚挺，连个喷嚏都没打一个，虽然没有拜望经典之地的兴致，但小宝贝的健康和快乐给了我们莫大的慰藉和鼓舞。就把部分遗憾留在后边吧，人生注定会有许多遗憾，有些时候没有必要过于认真，过于强求，过于纠结。4，遗梦洱海之滨大理古城是此行的第四站。自从游览了丽江古城后，觉得古城都是大同小异，略见一斑。最主要的是古城虽古，但人心不古，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失去古色古香的意义，被浓浓的现代信息和商业模式围攻。于是老婆和女儿拒绝进古城，进而转站洱海，并在洱海下关镇预定了海景房作为据点。计划赶不上变化，好些事是事与愿违。老婆的感冒好像有些严重了，浑身发冷、无力，更没有一点食欲，每次吃饭都是一碗稀饭，有时候连稀饭都不想吃。询问宾馆服务员哪里有医院或者诊所，他们告知我们附近没有医院，但离这里两公里的城中村有个诊所可以去看看。于是一家人急急忙忙打车去了诊所。医生询问过症状后递给我老婆体温计，让测一下体温再说，老婆还不想测，说不发热，但医生说不测不行。于是老婆极不情愿地把体温计夹在腋下，医生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她阳过没有，老婆说没有阳过，医生哦了一声没有再言语，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让老婆把体温计给她看看，医生接过体温计瞄了一眼对我老婆说，你还说你不发热哩，这都38.6°了，来，给你再做个抗原看看到底是不是新冠感冒。我老婆嘴硬，说没有感到发热，也不可能染上新冠感冒。医生说是不是新冠感冒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只有检测结果说了算。抗原做了几分钟之后就显结果了，医生让我老婆自己看，老婆看了后一脸懵逼，还不认为是自己感染了新冠感冒，她说是不是体温没量对，抗原没做准。我老婆的说辞显然挑战到了医生的底线，医生说要治疗就治疗，不治疗就拉倒。我觉得气氛不对，赶忙打圆场对医生说我老婆是发热给烧糊涂了尽说胡话，连自己发热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没事，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同时也主动要求给我和女儿及小孙女都做个抗原测试，看是否正常，还好，我们三个的抗感染能力还算强，一切很正常，这与烦闷和焦躁之中又得到了一丝安慰。历时四个小时的输液，老婆的发热症状虽有所好转，但还是浑身乏力，没有食欲。与此同时，这个环洱海拍大片的恢宏计划也随之成为泡影，老婆为了在洱海一展风姿做足了功课，准备了好几套各色衣裙，也排练了好几套像模特走台似的动作和造型，遗憾的是衣裙及动作造型委屈的静悄悄地窝在箱子里和心窝里。这又留下了无限的遗憾。在随后的行程中，虽然受身体不适的干扰放弃了部分网红地，但大的计划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楚雄、昆明、西双版纳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

5，盘点路上之玄妙，点亮人生之灯塔盘点路上，诸多的感悟和收获装满心间。在旅行之路上会遇到很多无法预测的事，比如路途中突遇风雨雷电，瓢泼大雨让车辆飘摇欲坠，让驾乘者胆战心惊；路途中有很多个不确定因素让人手足无措，继而导致计划流产，把遗憾留下。这多像我们的人生之路。盘点路上，就是在不断学习、不断改进中提升自己的一个过程。比如我驾车看错了方向，走错了路，那就赶快掉头，别一错到底；比如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到一个非常有讲究、非常有仪式感的民族部落，不要不懂装懂，一定要先了解，先学习，一定要尊重他乡的习俗，这样才不会尴尬，不会难看。盘点路上，要经历的卡点一个都不会少。尤其在特殊时期，特殊区域是必须要面对的，是无法逃避的。时常盘点自己的人生之路，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是对人生每个阶段的及时总结和纠正，避免深陷沼泽，不能自拔，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时常盘点自己的人生之路，懂得断舍离，明白存取留，这何尝又不是人生的智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