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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故乡,亲人

更新时间:2024-05-08 07:04:22作者:读书村

盛夏,故乡,亲人

作者|铁迟

这次的回故乡一推再推。刚放假就做好了计划,先是我回故乡,然后我们去西安看女儿。在西安转两三天,三个人回天水,顺路从宝鸡下车看望二姐。放假第二天我的火车票都买好了,谁知小舅子一个电话,说老太太摔倒在水房子里了。

盛夏,故乡,亲人

我和媳妇赶紧去澄源巷,搀扶老太太去医院看急诊。各种检查下来,大夫说脑梗,住院吧!

这一住就是八天。期间女儿听闻奶奶住院了,请假回家了,老太太一出院,媳妇女儿就催促我回去。

回故乡的念头刚一放假就有了,因为在放假那天凌晨,我真真切切地梦见了大哥和母亲。弟媳妇带着孩子去外地打工了,回去老家的院子里也没人,所以将近三四个月我也没回故乡了。媳妇说,回去吧,回去上个坟,转转就回来了。

坐火车往日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的车程,由于在天河站停了半个多小时,到张家川火车站时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十二点到恭门镇,苏乃麻开着电三轮在公交站上等着,

到苏乃麻家,稍事休息了一会,去清真寺。清真寺里出来,苏乃麻陪同我上堡子山上坟。

天空有云彩有风,不像往日闷热。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有中到大雨,可我有点不以为然。路上尽是小石头和雨水冲成的沟渠。路边杏树密密麻麻,可看不到一颗杏的踪影。问苏乃麻,说是果树开花时节一场冻雪,许多果树都没果子了。一路往上,不光杏树上没果子,梨树上也没有,只有毛桃树上挂着几颗瘦骨伶仃的毛桃,甚至连漫山遍野的丁香花也不似往年那样郁郁葱葱。苏乃麻说,今年这天气,丁香花也没怎么开放!

终于到了坟园。上完坟,放望望去,坟堆上及周围野草萋萋很是茂密,寻找我四五年前栽种的松树,十几棵连一棵都没了,去年唯一还存活的落叶松这会儿也死了。拇指粗一人高的落叶松本该是绿叶婆娑生机勃勃的,这会儿全身光秃秃一树土灰色,仿佛有人摘了树叶刷了一层土灰色油漆,干巴巴的让人看了难受。五年前大哥去世埋在这里时,我沿地边栽了十几棵落叶松,每天上坟时提两塑料桶水,挨个浇灌。头一年活了十棵,逐年递减,到去年只剩这一棵了。本来想着硕果仅存,它应该能茁壮成长,谁知道碰上今年这天气,它也被夺去了生命。

栽上树,做个记号,想着将来上坟的人会分得清哪个是那个。这么一看,我是想多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像这棵落叶松,十里挑一地活了下来,谁知道今年却死了。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谁会记着谁呢,只有最亲近的人也许心里还记着,上坟只是表达怀念的一种方式而己。

到阳坡台,母亲的坟堆完好无损,这可能是我在周围罩了酸刺的原因吧。临近村庄无良的放羊人常赶了羊过来,父亲坟头二哥栽的一棵松树的叶子快要啃光了。阳坡台地势平坦,聚水,所以母亲和父亲坟头的松树居然还活着。

上完坟在苏乃麻家吃饭。吃完饭,我给苏乃麻说,去我家院子里看看。

钥匙在邻居家。取上钥匙,打开铁门,迎面一股荒凉之气扑面而来。左边的菜园子里草与玉米乱七八糟地生长着,右边平顶宽大的廊檐下一层黄黄的泥土,连一绺贴了瓷砖的半人高的护墙也是一层土灰色。迎面,水泥地上长着一棵一米多高的蒿草,苏乃麻弯腰连根拔起扔到一边。我往进走,顺势拔了厨房门口台阶下的一棵硕大的野草。院子里的菜地听说邻居种着,可看起来没怎么打理。东边的玉米太稠密了,没有疏苗。西边地里荒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植物不自然地倒伏着,看植株至少一米以上,黑乌乌干巴巴的没一点水分,走近细看,原来是长老结籽自然倒伏的菠菜。三月底来时我还叮咛过邻居,这里的菠菜韭菜你们可以随便去吃。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势喜人的菠菜就这样自生自灭了,看看那一畦韭菜,杂草丛生,根本找不到韭菜的影子了。

顺台阶上了平顶宽大的廊檐下。中间两大间门全都锁着。最西边耳房尽管没了门把手,也是锁着的,只有最东边大哥二哥住过的耳房没锁,一拧把手,门就开了。宽大的炕上一层土,叠起来油布苫盖了的被褥上也是一片土灰色。看了看,转身拉上了门。这时发现,人没住,鸟雀来宽大的廊檐筑巢了,因为地上有斑斑驳驳的鸟屎。

母亲在世时常说,人是房馅子。再好的房,不住人,不几年就完蛋了。有些塌房烂院,经常有人住,缝缝补补,几代人就住下来了。

母亲在世时,十天半月回一趟老家。母亲去世了,二哥去了养老院,回来感觉没什么抓揽了。

苏乃麻让我住他家,第二天再去县城看二哥。本来想着要答应了,可一想,这不成啊。妹妹在新疆,太远了,可大姐刚从西安回来,何不去看看大姐,晚上住大姐家,第二天再去县城。

苏乃麻的儿子开立木用电三轮把我送到恭门镇,买了一些水果,叫了一辆车就去麻山村大姐家了。

由于提前发了微信,大姐在路口等着。

到家,大姐又是摆干果,又是摆水果,接着说要为我做饭。我说,刚刚吃过了,一点都不饿。咱们坐下说说话。

穿着短袖,一路上感觉很热,在大姐家上房里坐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了,鼻塞,一阵阵发冷。但我没在意。

天擦黑,姐夫回来了。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十点多大姐安顿我休息时,鼻子开始发议论了,喷嚏连连。姐夫说,大意了,应该是一进门就让你加件衣服的,这房子几个月没住人了,平时自已都在厨房旁边的小房子里住。

大姐给我插上了电褥子,又给我拿来一床厚被。

盛夏时节,天这么热,盖床薄被子就行了,谁还睡电褥子盖厚被?

大姐前脚刚走,我就拔掉了电褥子插头,顺手拉过床上早就放着的一床薄被子。

故乡人应知故乡事,可我在外三十多年几乎麻木了。一觉醒来,喷嚏不断,鼻涕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用纸擦了又擦。

大姐烙了我最爱吃的烫面油饼,调了五叶尖凉菜,凉拌黄瓜,炒鸡块。

我一边吃烫面油饼,一边大口地吃五叶尖凉菜,对其他两样菜视而不见。大姐感觉很诧异,小时候最爱吃肉的这个,今天怎么连看都不看了?

吃饱了,一边喝茶一边等手机充电。准备电一充满,马上就动身去县城。

等手机充电,等来了大雨。先看天气预报,说十点雨停,十点了又十一点,十一点时打开音量的天气预报界面上雨声哗啦啦一片,十二点一点一直到晚上八点都有雨。

雨连绵不断雨势时缓时急,我的感冒症状逐渐加剧了。下雨前出门的姐夫拿来一大袋板蓝根,说一次冲二袋,保好。

我将信将疑地倒掉茶叶,冲了两包,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临近下午时,感冒症状一点都没减轻,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往上涌酸水,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打嗝气味从口腔里喷出。姐夫给人家帮忙打地面去了,大姐给邻居家明天嫁女的灶台上帮忙。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穿着姐夫的一件夹克衫这个屋里走到那个屋里,一会儿翻翻手机看看天气预报,一会儿掀开门帘看向天空。

晚饭坚决不吃,只吃了两颗姐夫买来的伤风胶囊,早早地就上床了。

就像小时候听从母亲的话一样,今天晚上我乖乖地听从大姐的安排了:插上电褥子,盖上厚被子。只不过,我悄悄地将温度调到了低温。

晚上微信问女儿,胃酸怎么回事?女儿问,谁?我说,我!一会儿女儿打电话来了,问我吃了什么药吃了什么东西。完了女儿说,板蓝根是甜的,吃了板蓝根,然后喝茶,可能胃里就反酸了。如果不是胃疼,就没事。问我吃感冒药了没有,我说吃了伤风胶囊。女儿说,明天赶紧回来,家里有药。

放下电话,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夜里,出了一身汗,早上起来,感觉清爽了许多,不流鼻涕了,打喷嚏也不怎么频繁了,感冒症状有所减轻。

在天水,热得人只能穿短袖短裤,晚上睡凉席不盖被子。即使下雨天,也是如此。

盛夏,我却感冒在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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