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

作者|陈永明

人一生大多时间活在忧虑之中，当你从一件忧虑的事中解脱出来，马上又有另一种忧虑的事在脑海中闪现。有家事有世事；有大事有小事；有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也有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事……我估计只有傻子才没有忧虑，整天见人见事总是笑呵呵的样子，似乎他没有一点忧虑的事一样。癸卯年中伏天里，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段，快二十天了几乎无雨，手机中的天气预报，好像是为了安抚人心，天天预报后天有小到中雨，可到了后天依然无雨，70%的下雨概率算是大概率了，可第二天就变了，正如有人说的那样，懒得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了，哪是“预报”，就是个“时时报”。忽一日，海上有了台风，台风吹到了京津冀，造成了历史上少见的大暴雨，极端天气给三地造成了重大灾难。那一日，汉中主城区下午，也赶着凑热闹，下了一阵短时暴雨，街心公园周边的街道上，雨水积起一两尺深，车辆仿佛成了水陆两用的交通工具，似在江河中移动一般。十几年前，我在汉中遇到过一次，也是这般景象。后来看到市民意见大，财政投入了很多钱，还下过大功夫整治重修排水设施。按理说不应该再出现这种情形了，咋还是依然如故呢？

一次刷抖音，见一个视频中，天下着大雨，一个小孩在小区门口落水井旁，双脚踏在雨水里，双手不断清理雨水中漂来的垃圾。那些食品包装袋、塑料泡沫若不及时清理，被雨水吸入井盖的缝隙处，雨水落不进下水道，自然就积在道路上。尽管小孩被雨淋得不像样，可在小孩的努力下，道路上的雨水排走了。我又见一视频，拍摄的是大雨如注的北京故宫的大院。视频制作者面对倾盆大雨，大院中却无多深的积水，在发感叹，说古人是如何如何有智慧，在建故宫时，把排雨水设计得如何如何的巧妙！故宫大雨天不积水，真是古人的智慧比今人高吗？我看未必。现在城市内涝为何会这么严重、故宫为何这般好呢，窃以为全是“垃圾”之过，故宫虽游客不少，可保洁人员对垃圾管理严格。我去过两次故宫，那种地方谁好意思把食品袋之类的东西往地上扔，地上少见垃圾。现在的“垃圾”已与几十年前的“垃圾”完全不同了。过去的“垃圾”以有机物为主，而现在是以无机物为主，不易分解。我还看过一则抖音，一位专家在一个大会上发言，他认为现在农村，不应该搞垃圾集中收集，各家各户产生的垃圾应像过去农村一样，堆在院子外，沤制成农家肥，运到田地里去改良土壤。我真想笑，这也是“专家”，不知他现在生活在哪个时代，现在的垃圾成分里有多少能沤肥？

我小时候家里是把那些灰土、树叶、菜根、鸡鸭狗的粪便类的垃圾全倒在院坝边土坎下。到了开春，沤制了一年的垃圾全运到自留地去栽洋芋。那年头物质匮乏，买酱油醋都是自带器皿，买药和副食都是草纸包装，装蔬菜、大肉等都是自带竹篮。记得一次正月去给舅家拜年，见另一亲戚也去拜年，礼品中拿了一瓶自酿的苞谷酒，吃毕饭离开时，还让我舅母把装酒的瓶子给腾出来他要拿走。哪像现在，买东西都是塑料袋装、一盒药包装三五层，买一次菜，一样一个塑料袋，那次不是若干个。更别说买酒了，酒瓶上套塑料袋、再装盒、还要装入手提袋，所有的商品哪样没有包装袋，用过后全是垃圾。按这位专家的意思，难道说，农村人去买的商品，与城里人买的商品包装不一样，所有商品都专门给农村人生产和包装的不成，买东西时先要出示身份证明才行，让农村人回到过去木器时代，塑料时代只能属于城里人？离我家不远处村上放有全省统一给农村配备的汽车运输的集中收集垃圾的大垃圾箱，我每天要用塑料袋装几包垃圾丟入其中，只一两天时间垃圾箱就装满了。我也多少懂一点哪些垃圾能沤肥，可一看垃圾箱里的垃圾，十之八九都不可以沤肥。常见村主任亲自开车把垃圾箱运往县上的垃圾场，就这几十户人家，每天产生垃圾就这么多，一个县城每天将会产生多少垃圾呀。听西安一位朋友说，他见过西安市一个垃圾场，山大一堆一堆的垃圾，占用的空间大得很，这样的垃圾场还有好多处，这种的场面看了惊人，而这些垃圾不可降解，天长日久最终咋办，这事想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