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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校

更新时间:2024-05-17 12:05:01作者:读书村

我的小学校

作者|成斌

我上的第一所小学叫薛家坪小学,它已经被撤去很多年了。

我的小学校

那是一所建在半山腰上的学校,从山脚下走路上来需要一个多小时。学校坐北朝南,大致正对着清河口,所以能把山脚下的清河坎、清河坝尽收眼底,视野甚为开阔。

一九九八年秋,我开始上一年级,学校当时还是土胚墙、木横梁、灰瓦片。画画课上,成老师用一支白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肚子茶壶,上边是盖、左边是嘴、右边是把——中间是个大肚子,茶壶的“大肚子”是他近乎用一笔画成的,我觉得这也太神奇了。

第二年,新学校在原址落成(关于建校,我们在附近民房临时就学一段另文再写):青瓦、红砖、水泥地,院坝左右再拓宽,那真是气派!每当红彤彤的太阳从四方湾背后山顶上升起来,学校的玻璃窗上就亮晶晶的,四白落地的教室里就亮堂堂的,我们学校那真是十里八乡最美的房子!

搬进新学校,我们成二年级学生了。

我们到校的第一件事本来应该是扫地,可不知哪位同学发现的,周校长来的比我们几个要晚,他根本管不到我们扫地。

于是,我们来早了就开始打乒乓球。当然,我们也会时刻注意着东边的小路,当隔着一片枣树林子看见校长模模糊糊的身影,我们就迅速拿起球拍、乒乓球作鸟兽散,从教室后面绕回教室拿起笤帚再奔出来认认真真埋头扫地,有些小聪明为了表现自己劳动卖力愣是把院坝里的死土都扫起来了,直扫得灰尘四起、土坷垃子弹出去好远。

现在想想,我们校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能看见他,他就看不见我们吗?那时候,我们真是天真得很!

某年夏天,麦子黄了,某天我们刚到校,我们校长就快步进了教室,他穿着与平时上课不一样的衣服:藏青色的,肩膀上还有补丁。他对着我们说:大家家里的麦子都黄了,实在是耽误不得,所以今天我们放一天忙假,都回家割麦子去,现在就各回各家,在路上碰到还在往学校走的学生给传达一下。

我们欢天喜地的朝各家奔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碰到几个从土地沟过来的学生,就给他们学了一遍校长的话,他们几个骂骂咧咧掉头往回走:

昨天放学咋不说了的?害得我们今天早上走了这么远的冤枉路!

想想那时候,上学的条件不好,教书的条件也不好,都吃了很多苦啊。

到了冬天,北风一刮,我们在学校里都被冻得鼻涕吊起,我们校长发动我们在学校西侧的土院坝里挖出一块二尺见方一尺来深的火塘来。没有柴怎么办?好办:

每个同学每天来校带一根柴。至于这根柴是从自己家里拿还是在路上树林里拾,自己看着办!

毕竟人多力量大,每天早上火塘里的火总是旺旺的,我们校长就安排我们围在火塘边上早读。于是,烤完胸前烤后背,背完语文读数学,一早上也就这么暖暖和和的过去了。

其间,有个从土地沟来的同学总迟到,带的柴也少,我们校长就教育他:总是迟到、柴也不拿,你来了好意思坐火塘跟前吧?

大概是重锤敲了闷鼓,其后的某一天早晨,这位同学不声不响的扛来了一棵树!真的,我们都从火塘边站起来往后退,看着树根一点一点往我们脸前移动,他颤颤巍巍向前挪动着小碎步,站定了,肩膀往右一顶,枯树落地,嘭,干树枝子压断了一地。

后来,我们都不咋敢惹这位能扛一棵树来学校的狠人了,怕他把我们扛到肩膀上再扔到火塘里去。

我们上到三年级,班里才破天荒来了一位女同学。她在下雨天会撑一把伞,伞面上凸起两只耳朵,像青蛙。

她姓余,眼睛大大的,我的好朋友薛同学一惹她就会生气,眼睛就更大了。薛同学真是野心勃勃,他竟然声称长大了要找个像那位大眼睛余同学一样的老婆!

十多年后,我的好朋友薛同学去了西安,干了餐饮,娶了一位关中女子,现在他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而那位大眼睛余同学,也已嫁作人妇,前年遇见,看起来远不似当年娇小可爱,那一对大眼睛也不似当年清澈。

不知道我的薛同学现在还会想起这位余同学吗?

那时候,我们学校的房檐下挂着一块钢板,每当上课、下课时分,就有一个被提前指定的同学来敲,“当当当”、上课啦,“当当当”、下课啦!

按照惯例,敲钢板的同学一律从学校最高年级学生中产生。我记得那一年是薛刚同学(对,他就叫薛刚,跟《隋唐演义》里的反唐者同姓同名)敲钢板的,——我们四年级啦,我们是这所学校里年级最高的学生啦,莫名就很有优越感,好开心!

那时候,我们真傻,竟然盼望着长大,盼望着比别人都大。

言归正传。因为要按时敲钢板,所以我们教室就比其他教室多了一样教学设施:一块方脸钟。对,我记得很清楚,它是方脸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竟然掉地上把“脸”给摔成了一堆玻璃渣,然而时针、分针、秒针都能正常运转,所以我们校长也就没有重新买一块来替换它,只是把它又重新固定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用手拨分针可以让“时间”提前!于是,我们常常趁着校长放我们自习的时候做些小动作:把分针往前拨一拨,提前几分钟就让薛刚去敲了下课铃,我们则没等他敲完就已经去霸占了一台乒乓球台!

时间长了,校长也觉出味儿来了,毕竟人家手腕上是有一块亮闪闪的手表的。某一天,校长拿着一块塑料薄膜进了教室,我们都眼光光的把校长看着,一脸的狐疑。校长笑眯眯的,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墙边,站上去,把薄膜试着蒙在方脸钟上……我们猜到了校长的意图,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唉声叹气,仿佛一个秘密被人轻易破解,这是多么令人惆怅的一件事啊。

时光如流水,我在薛家坪小学的四年学习生涯结束了,我同我的好朋友们一起去了离家远一点的村小:清河坎小学。

后来的两年,每当我清晨背着书包走在去往河坝里的学校时,总能听到从沟对面薛家坪小学传来的声音:低年级们来早了,又如我们当年一样,一部分打乒乓,一部分追赶打闹。我总有些不舍,也不知是怀念低年级时的无忧无虑,还是不愿意每天下坡、上坡的辛苦奔波,可能兼而有之吧。

大概在我上初一前后,薛家坪小学被撤了,我们那一片的学生就再也没有家门口的小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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