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姿势

作者|陈晓彬

最近，我再次读到这个故事。一对夫妇是登山运动员，为庆祝他们儿子一周岁的生日，他们决定背着儿子登上7千米的雪山。他们特意挑选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很快轻松地登上了5千米的高度。然而，就在他们稍事休息准备向新的高度进发之时，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天昏地暗，风雪交加，两人情急之中找到一个山洞暂时躲避。气温继续下降，妻子怀中的儿子被冻得嘴唇发紫，最主要的是儿子要吃奶。丈夫制止了妻子几次要给儿子喂奶的要求，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冻死，然而如果不给儿子喂奶，儿子就会很快死去。妻子哀求丈夫：就喂一次。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儿子需要不断地喂奶，妻子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平常极为简单而现在却无比艰难的喂奶动作，她的体温在一次又一次地下降，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3天后，当救援人员赶到时，丈夫已经冻得昏倒在妻子的身旁，而他的妻子——那位伟大的母亲已被冻成一尊雕塑，她依然保持着喂奶时的姿势屹立不倒。她的儿子，她用生命哺育的儿子正在丈夫的怀里安然地睡眠，脸色红润，神态安祥。由这位被冻成雕塑的母亲的姿势，我想到了个体生命的姿势。世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每个生命一经诞生，就以不同的姿势行走世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是一种视死如归、光照千秋的姿势，“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是一种肝胆相照、豪迈壮烈的姿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是一种绝不屈服、士可杀不可辱的姿势。采菊东篱下是一种姿势，对影成三人也是一种姿势。英雄有英雄的姿势，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姿势，在传播真理和传递爱上，有时候没什么区别。

这让我又想起了另一位母亲。汶川大地震，救援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垮塌下来的房子压死的。透过那一堆废墟的间隙，可以看到她死亡的姿势，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有些像古人行跪拜礼，只是身体被压的变形了，看上去有些诡异。当人们把挡着她的废墟清理开，发现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包在一个红色带黄花的小被子里，大概有三、四个月大，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孩子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还安静的睡在甜美的梦乡。有部手机塞在被子里，屏幕上是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这位母亲的爱与智慧穿越了生死，她留给孩子的不只是生的希望，还有足够她的宝贝享用一生的爱。尽管已过去了十五年，但这位母亲舍生保护孩子的英雄壮举足以感天地、泣鬼神，像灯塔一样照亮人间大爱，像火炬一样一代一代传递下去。植物也是自然界生命体的一种，其千姿百态的生长姿势令人惊叹。丁小村老师在《叩拜一棵大树》里写到。我们小时候把这树当乐园。它的树根盘曲裸露在树下的空地上，与山石盘卷纠结在一起，最小的树根上也能坐两个小孩。树底下一堆巨大的山石，上边可以坐十几个人。树干靠地面的部分，中间已经空了，里边足以摆一桌小小的酒席。这棵老寿星般的大树，应该已经存活了数百年。它的树干极粗，且已是空心，只是通过树皮输送营养，不管狂风暴雨，哪怕电闪雷鸣，可仍屹立不倒，生机勃勃，茂盛又坚强地生长。这棵大树生命的姿势何其顽强。母亲保护孩子的姿势、大树顽强生长的姿势，大千世界的生命都有各自的生命姿势。顶天立地是一种姿势，苟且偷生也是一种姿势，波澜壮阔是一种姿势，默默无闻也是一种姿势，流芳千古是一种姿势，遗臭万年也是一种姿势。没有姿势也是一种姿势。做为普通人，我们可能没有那么高大上的精神追求和价值取向，也不一定遇到让你名垂青史的历史机遇，但一个积极向上的人，起码应该有这几种生命的姿势。学习成长的姿势。我看到过这几句话：死神在盯着你，他在跟你赌博，不管你愿不愿意知不知道，他等你浪费时间，你浪费到一定时候，譬如半生，你便输了，他随时爱怎么处置你都行，他可以立即吃掉你，也可以继续把你搁着，都一样，反正你已是他的一部分。《论语》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学习是最好的转运。要学习新信息、新知识、新技能，学先进、学榜样、学典型，发自内心地向他人学习，在学习中成长，在成长中学习。一个人，只有不浪费生命，时刻保持学习成长的状态，才不会被时代所淘汰。

奔跑奋斗的姿势。有幅图片，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甩动双臂迈开大步做奔跑状，背景是一列刚好通过的城市轻轨，这个凌空腾起的奔跑姿势充满朝气。有一哥们，快奔六的人了，常年早起晨读，每天组诗发朋友圈弘扬正能量，冬天挑战自己玩冰桶游戏，夏天挑战极限跑马拉松，三伏天从古汉台出发长跑至勉县诸葛古镇武侯墓，一路奔跑一路激情演说，这种积极向上、挑战不可能的精神状态令人钦佩。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不能停下奔跑奋斗的步伐，不管干什么，都要有一种爱岗敬业、追赶超越、永不懈怠的精气神，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利他奉献的姿势。利他如参天大树，枝叶越繁茂，奉献世人的荫蔽就越多，自己收获的阳光也越多。生而为人，利他是我们的价值取向，生命的意义在于利他，奉献是我们存在的理由，生命的价值在于奉献。生命是一支燃烧的蜡烛，燃烧的是自己，照亮的却是别人，温暖的也是别人。每个人都是一支蜡烛，大家聚在一起，人间就会到处都有生命的辉煌之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生命的姿态是利他，是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