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79000 2022年12月16日A02版：法治聚焦

护航营商环境背景下，防止因办案“搞垮一个企业，丢掉工作一批员工”成为司法界共识。2020年3月起，最高人民检察院率先开展涉案企业合规改革试点工作，并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近年来，上海检察机关不断“破冰”，先后办理了全市首例数据合规案件、首例打击侵犯著作权犯罪跨省企业合规监管案件等。并写出了企业合规和对企业司法救助的答卷，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企业合规过程中的痛点、难点、关键问题是什么？如何借鉴实践经验，更好更全面地执行？“企业合规不是一阵风，而是一条路！”近日，在主题为“——企业合规与刑事律师参与的多维度、整合与拓展”的第十三届博贺法学论坛上，来自法学界的专家学者、律师及众多企业管理者首次从商法、行政法、刑法等多维度、整合的视角对企业合规进行了探讨。

从一个案子到三个案子

“为涉事企业量身定制”整改方案“我们将从此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主动接受第三方机构的检查评估，在今后的生产经营中依法依规开展业务。”日前，在虹口区人民检察院涉案企业第三方监督评估机构成立公告会上，一位涉案企业代表向会计师、律师等专家、检察官作出保证。这也意味着，经过社会调查、协调论证、合规检察建议公示、引入第三方监督评估机制等多个环节，虹口区检察院正式启动对3家涉案企业的合规检查。今年1月，虹口区检察院检察官在办理一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件中，发现涉案企业内部监督机制严重失灵。公司负责人通过收取开票费为多家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税额达230余万元。“公司注册地和主要经营地在外地，公司高管法律意识淡薄，企业合规管理知识不够……”曹晶检察官认为，开展企业合规治理，可以帮助小微企业消除经营风险，合法、合规、健康发展。同时，检察官梳理出另外两起正在办理的涉税案件，其中一起是某监理公司虚开普通发票200余份，价税合计1900余万元，另一起是某贸易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税额12万余元。三起案件中，涉案企业在日常经营中为谋取非法利益、降低经营成本，虚开发票或接受各类进项发票。经过全面的社会调查，虹口区检察院为涉案的3家企业“量身定制”了企业合规整改方案：通过制作和发出合规检察建议，督促企业先行整改，第三方机构全程跟进，检查评估整改效果。为确保外企合规整改顺利进行，虹口区检察院积极配合当地检察机关实施异地合规。

引入第三方监督评估机制，

“家庭医生”“手把手”监督整改10月13日，虹口区检察院针对涉案企业召开企业合规检查提案论证会，邀请人民监督员参加论证。人民监督员对企业财务管理的漏洞和建立规章制度的措施提出意见。Subse

根据案件类型、犯罪手段和行业特点，虹口区检察院联系区工商联，从专家名录库中邀请会计师、律师等专业人士组成第三方监督评估机构。10月28日，第三方机构成立公告会在区工商联召开，正式启动涉事企业合规整改第三方检查评估工作。“我们将严格按照时间节点的要求，检查涉事企业的合规性和整改情况，并形成书面报告。”专家就财务制度的漏洞和涉案公司存在的法律风险提出了意见和建议，并表示将在后续检查期间继续监管。涉事企业代表承诺接受第三方机构的检查和评估，为公司的合法、良好运营建立管控措施。

立法确立遵守而不起诉？

专家们有不同的看法。虹口检察院的做法也是上海市检察院牵头的涉案企业合规改革试点的一个缩影。近年来，上海市检察机关不断“破冰”探索，先后办理了全市首例数据合规案件、侵犯著作权犯罪跨省企业合规监管第一案。通过做实事的“飞行检查”，宽严相济，分别处理，写好企业合规和司法救助的答卷。企业合规无疑是近两年来法学界和司法实践中的热门话题。在日前举行的博贺法学论坛上，主办方发布了研究课题《新时期我国公司刑事合规理论与实践综述》的阶段性成果。记者注意到，该总结接近5万字，涵盖了单位刑事责任的归责原则、合规监管人员的法律地位和监管义务、有效合规的评价标准、刑事合规的执行衔接机制等11个方面。系统梳理了法学界和实务界的立场和观点。

第十三届博贺法律论坛现场

有专家指出，公司合规不起诉尚未在实体法中得到有效确立，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现有的公司合规不起诉仍主要局限于相对不起诉类型。那么，是否有必要立法、修法来固定企业合规建设的制度创新和成功做法呢？课题组在总结中认为，目前，刑法学界有一种强烈的观点认为“没有必要在法律上规定一个罪”。“合规犯罪的规范基础非常重要，这个规范基础需要在立法中进一步明确。”有专家认为，公司合规制度具有现实必要性，当前有必要进一步推进公司刑事合规试点工作，并将产生的经验上升为立法，为优化营商环境提供坚实的法律支撑。例如，在诉讼法中，我国的《上海法治报》没有为单位确定附条件不起诉制度。仅仅依靠酌定不起诉和宽大坦白从宽处罚，会造成合规激励的价值打折扣。在立法上确立合规不起诉是一项现实任务。有专家反对，认为应该尽可能挖掘现有的规范资源，只有在某个问题无法通过既定事实得到合理解释的情况下，才有必要谈立法。

避免“纸面合规”建议

在设定差别化效力衡量标准的实践中，在审查是否因企业制定了合规计划而免除或减轻涉案企业刑事责任的过程中，关键依据是合规计划是否真实有效。如何避免企业合规成为“纸面合规”，甚至被误解为“免罚金牌”？为了避免企业合规成为纯粹的纸面计划和企业逃避责任的借口，合规的有效性评价标准成为核心问题。“根据行动的阶段，企业合规可以分为合规前和合规后，对于这两种情况，衡量有效性的标准是不同的。”课题组认为。有专家建议，针对不同阶段、不同规模、不同领域、不同犯罪性质、不同严重程度的企业，设立差异化的效力衡量标准。“当然，不可能为每个企业量身定做一个标准，主管部门需要对这个标准进行细化和总结。也就是说，在制定有效的合规标准时，需要处理好差异化和大众化的关系。”在课题组的总结中，2022年通过的《刑事诉讼法》为有效符合的定义标准提供了整体的规范基础。2022年4月，上海市涉案企业第三方合规机制专业人员名录正式建立，为第三方机构运作提供了专业、公正、系统的支持，对推进涉案企业合规改革试点工作具有重要意义。据悉，在第十三届博贺法学论坛上，来自理论界和实务界的专家学者也就企业合规、实务经验、企业合规、刑事律师参与等话题发表了真知灼见，展开了热烈讨论。下午的圆桌论坛围绕反洗钱与金融行业合规、反商业贿赂与医药行业合规、数据安全与互联网行业合规、知识产权保护与文化传媒行业合规等话题展开。

来源|上海法治报、虹口检察院